自全国开展组织防范、化解和根治拖欠农民工工资专项行动以来,对“结算不付款清账,执行不偿还赖皮”全面排查和集中治理,“一处违法、处处受限”重拳打击欠薪违法者成果显著。但在司法实践的执行过程中,有的被执行人摆出一个空城计暗度陈仓,转移和隐匿甚至是长期占有可供执行财产,农民工工资案件的执行难现象依然存在司法服务不细,保护机制不全,追偿能力不足等短板,只留下农民工胜诉后的一纸空文和黯然等待...
2013年底,江苏如皋市的何某和王某等一行农民工,来到兴化市盛泰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下称盛泰公司)承建的盐城市大丰区的水上乐园务工,负责木工、瓦工及钢筋工工程,并签订了承包合同,约定于2014年底付清全部款项。经过工友们的高强度赶工,终于2014年6月18日保质保量地顺利完工和交付,并于6月28日正式开园,是苏北地区规模较大的综合性游乐园。然而,竣工后工程价款结算至今,盛泰公司仍有250.8万元迟迟不予结清。
无奈之下,工友们自2015年2月起多次向建工局、人社局、信访局以及集聚区管委会等相关部门反映,均是相互推诿无果而终。经多方了解,工友们得知,该工程发包方为水立方水上乐园有限公司(下称水立方公司),由大丰区政府招商引进,有偿租借土地给该公司使用,既没有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和土地使用证属于三无项目,也没有按规缴纳专项用于支付为所承包工程提供劳动的农民工工资保证金。该工程项目如何通过建筑部门审批和监管令人疑惑?
2015年4月,拿不到血汗钱的工友们只好诉至法院。2015年10月12日,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做出判决,责令盛泰公司支付何某和王某工程款2508000元,水立方公司则对该付款义务承担连带责任。2016年3月1日,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立案首次执行,经查两公司名下暂无可供执行的财产,遂裁定终止本次执行程序,期间即未冻结也未查封相关财产。而后,又经过多次恢复执行,辗转于多地法院,更换过多位执行法官,乃至上访至江苏高院出函责成盐城中院、大丰法院尽快处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工友们左右奔波上下求索,意想不到的是,2018年至2020年间大丰区的本地农民工都或多或少的拿到了部分工资,而自己起诉最早、金额最大却未见分文。带着疑问工友们找到法官,季法官表示:“有一部分人可能和水立方关系好些,案子不一样没办法处理”另一位执行局的李法官则表示:“水立方公司仅在欠兴化盛泰工程款内有连带责任,不差你们钱,不好强制执行。2018年,盐城市大丰区华丰投资发展有限公司收购水立方公司时,公司账户未冻结,水立方公司账户转入了一笔资金1500万元后又被转移走了,需要提供其它可执行财产线索。”
两高一部关于农民工欠薪案件多次强调,要精准处置举报投诉线索,抓好执行各个环节快立、快办、快结解决欠薪执行难问题。《拖欠农民工工资失信联合惩戒对象名单管理暂行办法》亦明确规定:克扣、无故拖欠工资达到认定拒不支付劳动报酬罪数额标准的,列入失信惩戒名单。依法依规予以联合惩戒,让违法失信者寸步难行。该案的财产配置到底存在什么复杂疑难的症结?以致于应排在破产清偿第一顺位的农民工工资,八年之久都没有执行到位呢?
工友们称:法院执行局孙法官挂名两三年不办事,说水立方公司已经结清了工程款,让我们去找财产收购的相关材料。我们找到集聚区政府相关负责人史某又说华丰投资公司只收购水立方资产不收购债权,我们无权上访,要去找法院出具一个协助执行通知书,欠款与水立方直接挂上钩才能分钱。法院执行局和集聚区管委会短短几公里路程,本来打几个电话或跑一两趟的事情,却找借口就这样束之高阁推了6年责任,成为了我们农民工的一道坎一直跨不过去。
工友们还表示:吴某自恃是大丰区政协委员,关系网八面玲珑。在执行程序启动期和自动履行期拥有充足的时间进行财产转移,何况水立方公司是当地政府拉揽进来的明星企业属于税收大户,法院出于“局部利益”考虑对其实行“挂牌保护”,在司法协助上对我们农民工“一慢、二软、三轻、四不理”,即使投告到高院各个法官也是“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甚至放松控制力故意不冻结。如果当初第一次执行,法院不给吴某开“绿灯”直接冻结其财产限制其转移,至少不会转移1500万那么多,我们农民工也不会走上漫漫的讨薪之路受尽艰难,现在冻结意欲何为?何某和王某欠下一百多万,夏大雨冬大寒夙夜竭蹶,而吴某依旧住豪宅开豪车悠然自在。
兴化市盛泰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大丰分公司老总苏某,在大丰区法院告知法院:水立方水上乐园工程系由大丰分公司一家承建施工,不存在其他施工项目的债权转让,其31笔项目债权转让全部是虚假的,其目的只为将财产转移套在法人吴某的亲属及其员工名下。当时吴某花了20万从我手里买了一个160万债权,以抵扣了水立方160万工程款,实际工程款并未全部结清,因自己为给女儿治病急需用钱,才签了工程款结清承诺书。苏某还表示:吴某另有一个水立方大浴场挂在别人名下正常经营,自己就在浴场楼上办公,也是为了躲避法院执行。
如今,工友们发现水立方项目西郊公园现又挂上了盐城市斗龙港生态旅游度假有限公司的牌子,有可能在进行土地和债权转让,并给农民工预留了一部分专项工资保证金,另外盛泰公司苏某在大丰区上海农场也有工程在业经营,并将相关线索提交给了大丰区法院。该案执行季法官称,水立方吴某和集聚区管委会愿意拿出一部分钱解决,过后又说水立方吴某不同意给钱了,只能走强制执行,现又说将水立方吴某虚假债权转让恶意转移财产的材料提供给公安,弄辞避责推给助理法官,让工友们继续等消息.被漠视偏弃多年的工友们对于材料是否真的已经移交不置考信又无可奈何,只能在漫长的冷秋中苦苦等待...
防范化解欠薪风险作为防化风险三大攻坚战的重要一环,“强力治欠,欠薪入罪”一句口号无从喝止建筑顽疾。期望相关部门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夯实基础固本清源,以不讳疾忌医的清醒练好内功问需于民,以历史主动的担当精神为市场发展保驾护航,对私人或企业的欠薪不良行为包案落实挂牌督办,一案一策一抓到底,让农民工劳有所得,让讨薪人有理可循,给与一个公平公正公开,无垢无缝无瑕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