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申军良期待的结果多少有些差距。他认为陈寿碧不是从犯,而是主犯。当初周容平、陈寿碧夫妻住在申军良一家的斜对面,两人多次找机会跟申聪接触。申军良表示,接下来他将向检察院提出抗诉。他也有别的担心,周容平和张维平什么时候会被执行死刑?能不能等到找到孩子以后?如果他们死了,找到梅姨后,谁能指认?
申军良也没把判决结果告诉妻子,于晓莉在事情发生之后遭受了很大打击,前年11月,她才重新找了份打扫卫生的工作,这份工作也是家里目前主要的经济来源。
申军良家现在住在济南,屋里空荡荡的,几张椅子是从楼下捡来的,柜子上放着两台笨重的旧式电视机,“电视是二手的,孩子们也不怎么看”。
身边两个孩子的衣服都是路边摊上买的,冬天的棉袄不超过50块,更没什么玩具。申军良感叹,“亏欠他们的太多了。”
一家人从2009年就租住在这里,那时候的租金是每个月600块,房东了解这个家庭的情况,这么多年没怎么涨过价。之前申军良父母住在这里的时候,客厅里挂张帘子,隔出来的部分就成了他们的卧室。听说房东有卖房子的意向,申军良恳求房东,“你不要卖了,如果卖了我们一家人搬都没地方搬啊。”
申聪的弟弟们出生后,一家人对孩子的安全问题都特别警惕。刚开始,于晓莉的神经很敏感,每天把自己和孩子关在房间里。
申军良说,自己的父母和妻子对两个孩子几乎寸步不离,孩子刚学会说话时,家里人就反复教给他们家人的联系方式、父母的名字、家里的地址。
前阵子申军良看到一条新闻,几个人在抢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男孩拼命呼救挣扎,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并报了警,后来警方抓住了人贩子。申军良把这段视频反复播放给两个孩子看,教他们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要大声呼救。
申军良有时候会想,如果申聪长大了,现在应该也是15岁的小伙子了,他可能上了初中,正为成绩或者暗恋的姑娘烦恼。
关于申聪实实在在的记忆,只有襁褓中那段短暂的时光。
申军良回忆,有一次儿子哭得很厉害,抱着申军良,哭湿了整个肩头。“这么多年了,他再哭的时候,还会有人抱抱他吗。”
据悉,“宝贝回家”志愿者协会理事长张宝艳也曾帮助过申军良寻找儿子。在接受北青报记者采访时,她表示,希望被拐儿童的家长们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因为她曾经遇到过孩子回来时家长却已经不在了的案例。
她也希望家长过好自己的生活,“如果孩子的买家家庭条件比较优越,而亲生父母的家庭相对贫困,孩子可能不愿意回来。”在寻找孩子方面,张宝艳建议家长如果得到关于孩子的线索,交给专业的机构可能比自己孤军奋战更有效。“申军良现在的情况比较明确,买家的范围已经缩小到了一个县。但是有的家长如果在全国各地盲目地寻找,往往会拖垮了自己的身体和家里的经济状况。”
(为保护受访者隐私,文中部分人物为化名)
本版文/记者 石爱华 实习生 袁思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