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师父》把触角伸向师徒关系,观察类综艺开发题材新富矿
“取经”路上新老两代碰出火花
本报记者 徐颢哲
作为国产综艺的重要类别,观察类综艺在这两年进行了穷尽式的深度开发。继基于亲子关系的《爸爸去哪儿》《妈妈是超人》,基于夫妻关系的《妻子的浪漫旅行》《一路上有你》,基于父母与成年子女关系的《我家那小子》《我家那闺女》后,观察类综艺又增加了一个新的题材——师徒关系。
最近,湖南卫视与芒果TV分别推出了一档以师生关系为核心的真人秀《我们的师父》与《少年可期》。《我们的师父》中,84岁的表演艺术家牛犇老爷子和于晓光、大张伟、刘宇宁、董思成四人组成的“拜师团”共处三天两晚,牛犇向青年后辈亲身教授从艺、为人之道。刚开播两期,《我们的师父》除了获得上佳收视表现,更是频上微博热搜。《少年可期》中,朱正廷、范丞丞等七位新生代歌手向著名歌唱家腾格尔拜师学艺,其故事也颇具看点。
《我们的师父》首期播出后,有观众质疑其模式抄袭韩国综艺《家师父一体》。对此,节目总导演孔晓一回应,节目的创作灵感来源于一次对黄永玉先生的采访。“黄永玉年轻时曾经跟张大千、弘一法师、徐悲鸿生活在一起。有人问他,跟老师们相处过程当中,你有没有跟他们学习到什么技能,黄老先生说:‘学习这个技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更多是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感悟,感悟这些前辈们日常生活中为人处世的态度。’”
“拜师团”借鉴了《西游记》的人物设定。四位成员中,于晓光长兄为父,担当类似唐僧的管理者角色,大张伟更像是孙悟空,敢于质疑权威同时内心敏感善良,另两位则像憨厚、慢半拍的猪八戒和潜力股沙僧。孔晓一介绍,与《西游记》不同的是,四人在每一期的节目中不是去“打怪”,而是去拜访各路“神仙”,从后者的人生经历和谆谆教诲中取得人生的真经,而他们真正打的是他们自己内心的怪,亦即他们心中的困惑、迷茫、焦虑和不安。
此前也有不少综艺节目以介绍资深艺术家为主题,但这类访谈节目以“单向输出”为主,节目形式更偏向于“授课”“讲座”,对于年轻观众来说难免显得有些单调乏味。媒体人曾于里认为,《我们的师父》和《少年可期》做对了一点,就是它们引入徒弟的角色,让徒弟与师父共同生活,以徒弟的视角近距离观察,并领悟师父的人生哲学,让原本的“单向输出”变成“双向互动”。
从节目效果看,师徒关系的确是观察类节目的素材富矿。中国演艺圈不乏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但在当今的流量时代,其中大多数人都被年轻观众忽视,一旦他们成为镜头的焦点,往往能迸发出意想不到的能量:《我们的师父》第一期,牛犇童心未泯,爱开玩笑、爱吃冰淇淋、爱玩手机;第二期节目结尾,几个徒弟离开,牛犇依依不舍地挥泪送别,原本热热闹闹的小屋又变得空旷安静,让观众看到老人的情深义重和晚年孤独。本周二,在《我们的师父》的北京落地活动上,牛犇也坦言:“忘记我已经80多岁了,也忘记他们是20多岁的小伙子了。”
在不少业内人士看来,聚焦师徒关系的观察类综艺尚处于起步阶段,还有不少上升空间。节目评论人杨智帆指出,《我们的师父》开篇只有一段大张伟配音的独白交代制作逻辑,缺乏对四人当下人生阶段的描绘,缺少走心的、私人化的反思记录,因此会造成对答疑解惑的需求感并不强烈。相比之下,《少年可期》的徒弟关系更具“火花”,因为几个徒弟来自一个组合,彼此足够熟悉,节目更聪明的地方在于引入了“师叔”的角色,由“综艺咖”杨迪来担任,负责节目流程的把控,并极大增加了节目欢乐的色彩。
记者视角
观察类综艺终于不再在婚恋圈打转
刚过去的2019年第一季度,观察类综艺扎堆儿涌现。不过,不管是主打女明星私生活的《我家那闺女》、90后社交观察类真人秀《美好的遇见》、聚焦女明星婚恋生活的《妻子的浪漫旅行》《女儿们的恋爱》,都只是在“催恋、催婚、催生娃”的小圈子里打转,很快引发观众的审美疲劳。
模式单一、创新不足,已成为阻碍当下观察类节目发展的绊脚石。国产观察类综艺的一个重大误区,则是为了观察而观察。但观察的核心诉求,不是窥私,更不是猎奇,而是为了充盈观众的思想和心灵。因此观察类综艺不应该将目标仅仅定格在情感层面的共鸣上,而应该通过观察让观众意识到世界的多元性。这也是韩国观察类综艺最核心的创新竞争力。
在当今综艺节目飞速迭代的市场环境下,只有使用更高级和实用的表达语境才能赢得受众。从《我们的师父》和《少年可期》能够看到,综艺制作人有意在突围代际观察的情感套路,寻找更趋向生活化、社会性的议题。能引起观众广泛讨论的,一定是和观众生活密切相关的话题,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师父》在第一期把新养老观念提上话题后,接着又探讨了中国式亲子关系。
未来,综艺观众的垂直细分已成为必然趋势,美食、音乐、职业、社会身份等更多元素可能会被吸纳进观察类综艺。元素的丰富,不仅意味着节目内容的延展,更意味着通过节目与社会热点以及观众内心世界可建立的连接点将大大增多。当然,这类节目讲故事的手段也需要更加自然,更加润物细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