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情·奋斗者】中国工程院院士、南理工教授王泽山:国家的需

83岁的中国工程院院士、南京理工大学教授王泽山,做试验、培养学生仍是日常。在获得国家授予的诸多荣誉后,他一扭头,又扎根祖国边疆,默默继续投入早就计划好的工作中。

“我和我的团队,正在向新的技术难题发起冲锋。”今年以来,记者几次联系上王泽山,他都在野外基地进行试验。仍像“80后”一样奋战在国防科研、教学和生产的第一线的王泽山,每年有一半左右的时间工作在试验场地。

【爱国情·奋斗者】中国工程院院士、南理工教授王泽山:国家的需

“不做亡国奴”,心中埋下报国的种子

1935年,王泽山出生在吉林,幼年时镌刻在他记忆里最深的就是“不做亡国奴”。当时,东北已被日本扶植的“伪满洲国”占据,并强迫国民接受“伪满”教育,但父亲冒着生命危险,经常悄悄地教育王泽山,“你是中国人,你的国家是中国。”

虽然年纪尚小,但亲眼目睹日寇暴行以及父亲的谆谆教诲,王泽山幼小的心里埋下了一颗报国的种子。“我深深感受到,没有国防力量的国家是弱小的、没有话语权的。”王泽山说,那时,强军强国的思想就逐渐生根发芽了,并与他牵绊一生。

1954年,王泽山高中毕业了。抗美援朝的硝烟中才刚刚散尽,每一个中国人都明白,强国方能御辱、强国先强军,血气方刚的王泽山也不例外。

“我们任何人都不希望有战争,愿世界充满和平,但落后就要挨打,没有自己强大的国防,就相当于没有自己的国门。”带着这样的理想,王泽山义无反顾地报考了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走进这所共和国军事科技“黄埔军校”。他出人意料地投身冷门专业——陆军系统的火炸药专业,成为班上唯一一名自愿学习火炸药的学生。这个青年坚信:专业无所谓冷热,只要祖国需要,任何专业都可以“光焰四射”。

现在翻开王泽山1961年的入党材料,我们依然可以感受到他26岁时的奉献报国之心。他写道,“我愿意参加中国共产党,在艰巨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建设中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党的事业是伟大的,我能参加到这个组织中,为共产主义献身是最幸福的”。

“民族复兴,人人有责,国家需要什么,我又能担当什么?这些问题,是一直激励我前进的动力。”王泽山是这样说的,更是这样做的。忠诚于党和国家,他捧着一颗拳拳赤子之心,把个人的价值追求紧紧融入国家富强和人民幸福之中,义无反顾地献身于我国武器装备技术的研发、攻关与应用。

为祖国奋斗,一辈子献给一个事业

【爱国情·奋斗者】中国工程院院士、南理工教授王泽山:国家的需

在60多年的科研工作中,火炸药早已融入了王泽山的生活。他始终未曾动摇过,耐得住寂寞,脚踏实地做好自己热爱的、更是国家需要的事情,“国家把火炸药这项任务交给我,我就要把这件事做好,专心致志,有恒心有担当地完成任务。”

为了解决废弃火炸药的安全再利用问题,王泽山辗转于辽宁、内蒙古、青海等地的兵工企事业单位和科研院所试验场。通过近10年无数次的试验,王泽山带领团队解决了废弃火炸药再利用中的一个又一个关键难题,将废弃火炸药开发成民用产品,成为有重要经济价值的“宝贝疙瘩”。1993年,王泽山凭借这项技术获得国家科学技术进步一等奖。

王泽山又很快向另一个国际难题“含能材料的低温感”发起挑战。冬天,在零下30多度的阿拉善地区,夹杂着砂石和扬尘的大风吹得人睁不开眼,连记录实验的摄像机都“罢工”了,王泽山在试验场一待就是一整天,晚上还要核对和验证白天取得的各类实验数据,反复查找实验过程有无疏漏之处。1996年,时年61岁的王泽山,凭借着低温感技术摘得了国家技术发明一等奖。

在王泽山的脑海里,没有节假日的概念,只有满满的试验安排、深思着的科学问题。在获得了科技大奖或科研取得阶段性进展时,他从来没有歇一歇、停一停的念头,而是把它作为一个新的起点继续探求不止。荣膺国家科技奖“双冠王”后,他坦言,“老一辈的科学家对事业依旧有追求,在科学面前的态度依旧严谨,我才60多岁,怎能停止不前?”

每次获奖对于王泽山而言,既是荣誉,更是激励和召唤,“关于火炸药,我们需要加深的认识和亟待攻克的难题还有很多。”在退休后“赚回来”的20年时间里,他利用自己独辟蹊径创立的装药新技术和相应的弹道理论,成功研发出让中国火炮傲视全球的远程、低过载与模块装药技术,再次荣获国家技术发明一等奖,成为国内科技界罕见的“三冠王”。

生活里“争分夺秒”,做研究“总不过瘾”

去年,王泽山又摘得2017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他仍表示“工作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今后责任重大”。正是这种坚韧的奋斗精神,支撑着他“从国家大的层面去权衡考虑”并“老老实实、踏踏实实的,少想着其他的、计较其他的”。

在熟悉的人眼里,王泽山不知饥渴寒暑,没有正常的一日三餐,对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不大“敏感”,什么都可以“将就”。王泽山对住宿的唯一要求是“方便”。每次去辽阳375厂,他都坚持住在条件简陋的厂招待所,不去市区宾馆。他说,招待所离厂里近,开会实验都方便。早年去外地出差,他还住在附近潮湿阴冷的地下室,有时还特意退掉别人给他预定的单人间,和课题组其他成员挤在一起。

“王老师好像永远不知疲倦。”他身边的人都这样说。王泽山家里的灯是最早亮、最晚灭的。只要没有特殊安排,他会在晚上九点半左右休息,然后凌晨两三点起来工作。“白天的事情太多,凌晨特别安静,适合思考问题。”王泽山说,他通常工作到上午9点到办公室,和各种人商量事情。中午随便吃点饭,稍微休息一下,然后起来继续工作。

生活里“争分夺秒”,王泽山却舍得扔大把时间在试验场。他常说,火炸药性能参数的验证中有很多的不确定因素,实验过程中也颇具危险性。因此,为了能准确收集到一手数据,同时也为了确保整个实验过程的安全有效,“只有亲临现场,指导实验我才能够放心。”

“现在我国虽在一些火炸药领域有所领先,但整体实力不如发达国家,尤其在储备能力、反应速度等方面差距较大。我国火炸药研究的深度还不够,要努力扩大优势,缩小差距。”王泽山总是感慨,他做国防科研,总感觉心里还不过瘾,不踏实,“要不断加强科技创新,加大国防力量,搞出几个‘杀手锏’,让对手真正信服。”

交汇点记者 王拓/文 朱志飞/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