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班级边缘人” 毕业照时四分之一同学不认识(图)

平时话少,基本不被大家记住,生活在校园之中却游离于集体之外我是班级边缘人

“我是班级边缘人” 毕业照时四分之一同学不认识(图)

 
制图:李鹄  拍集体毕业照时,杨鑫发现队伍里有四分之一都不认识,小声问宿舍哥们儿后才知道都是本班同学。他仍然不信,“我们班有这么多人?我怎么没见过?”拍完集体照之后,同学间都互相合影,只有他躲在一旁。

  自从大四搬到学校本部后,杨鑫感觉和班上同学有一年没见过面了。其实,从大一之后,杨鑫和同班同学的关系就开始逐渐疏远了。一次,爸妈发现他总玩游戏,就问他怎么不跟班上同学一起玩?杨鑫没好气地说:“我跟他们不是同路人,我是班级边缘人!”

  和杨鑫一样,有不少大学生即将毕业时才开始认识同班同学;班干部通知过的事每次总有几人说不知道;有些人觉得进入大学融入不了班集体,缺少班级认同感,“和同学之间的关系不像高中那么亲切,像是班上的边缘人”。 “他们默默游走在班级边缘”   说起班级边缘人话题,曾任云南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班长的陈昌明立刻滔滔不绝:“就是就是,平时话少,基本不被大家记住,班上有事儿随大流,极少发表个人意见。生活在校园之中却游离于班集体之外,他们是校园中的特殊群体。”

  “你知道陈浩在哪儿不?半学期都不见人。学院让交表,现在就差他了,上哪儿去找呀?”说起陈浩,陈昌明摇头苦笑。临近毕业,学校要统计个人信息,给陈浩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问同宿舍的也不知道,敲过无数门后,在其他学院学生宿舍,才找到陈浩把表格填好。“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不下10次。”

  在陈昌明看来,每个班都有几位这样的“神人”,开班会老缺席,拍毕业照时站最后面,吃“散伙饭”时坐最边上;班上有事最难传达到,总说自己没接到通知,经常迟到、旷课,对班级管理还有抵触情绪。“有一次国庆长假,班里好不容易申请到资金组织集体活动,但只有一半人到场,实在办不下去。”陈昌明说,“这些同学平时都享受‘特殊待遇’,我得单独打电话通知,因为他们很少跟其他同学一起。”陈昌明说,他们班至少有6位这样的同学,平时不言不语,独来独往,一直默默游走在班级边缘。 “不知不觉就成边缘人了”   “上课独自坐一张桌子,课间休息时别人聊天自己低头发短信,下课第一个冲出教室;上课时从不主动发言参与讨论,躲在教室后排一声不吭,老师点名叫起来也是随便说两句就坐下;班上办活动从来不愿参加,班主任放话要签到才去;班干部到宿舍通知事情头也不回,随便应付两句……”云南某校大二学生王敏这样描述包括自己在内的班级边缘人,“大学4年,我只和班上少一半同学说过话”。

  宿舍同学回忆,因为上周六宿舍停电,在老乡的极力邀请甚至是拉扯下,王敏不得不到校门外逛了一圈。“王敏在宿舍两周没出门,能说动他‘沐浴阳光’不容易。他总是独来独往,因为玩游戏常常连饭都顾不上吃,偷菜、看游戏录像、换装备、升级。”在宿舍,王敏每天的工作是和另一名同学组队杀怪,层层闯关斩将,挥舞着武器在地图里跑来跑去,同学不在时自己跟电脑对战。

  实际上,王敏的班级边缘身份从读大一以后就存在了。

  因为错过英语四级考试报名,王敏郁闷了好久。班干部课间通知时他玩游戏累了正在宿舍睡觉,几天后偶然听同学说起报名时系统已关闭两天,他于是跟班干部强调自己的“边缘人”身份,此后,班干部班上有事会单独打电话通知他,考试报名之前也会跟他确认。

  王敏记得,宿舍一同学自从做校学生会记者后,每天早出晚归,跟宿舍人逐渐疏远。“早上出门大家都还没醒,晚上他回来我们又睡了,很少有时间聊天。”另外两人每天跟女朋友“甜蜜着”,班上有事又没人通知到,自己 “不知不觉就成边缘人了”。 “我们在班级找不到认同”   班集体是校园的“基层”组织,但现实中总有学生躲在角落成为“边缘人”。他们沉默寡言、喜欢独处、不愿合群、不想表现自我、极少参加文娱体育活动,和别的同学没有共同话题,只跟老乡或高中朋友敞开心扉。

  对于成为班级边缘人,杨鑫解释说大多是自身性格问题,观点太极端或性格孤僻,加上在班里找不到志同道合者,班级活动无非是歌舞晚会、演讲大赛,还不如回家看电视或找高中同学聚会。加上班上同学不理会他,闲的无聊只好玩游戏,但没想到因此和同学更加疏远。

  “每个人都在边缘就没有集体,没有中心。如今很多大学班级就是一盘散沙,管理非常困难。”昆明学院大二学生方婧觉得,活跃分子也会被其他同学认为是强人太“厉害”无法相处,性格内向者更是极少跟别人交流自动成为边缘群体,当他们认为自己被边缘化时就会很失落。“这有多方面原因。但班级边缘群体在老乡会等其他群体中可能是中心,因为他们认为班级活动吸引不了自己。”


  “大学4年,有的老师只认识班干部,谁理我们普通学生啊。”云南大学人文学院学生章程住六人间,他觉得老师只关心班上的活跃分子,言语不多又没突出表现的同学往往被忽视。一次班主任问起助学贷款,宿舍一哥们儿大声说“我们宿舍就章程一个人贷款”。虽然同学没恶意,章程却感觉不好受。他观察到,自从大二拿助学金后班上同学似乎总在窃窃私语,宿舍同学也有意疏远他。“吃饭时他们打完游戏直接出门,很少叫上我,直接忽视我的存在。”此后,章程没课就去图书馆回宿舍马上看电影,如此度过大学4年。

  “我们在班级找不到认同,要不,谁愿意当边缘人呀?”王敏说。 (实习生 黄涛 本报记者 张文凌)

  (文中同学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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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中国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