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此存照
拿修巴黎圣母院说事,只不过是一种街头运动的新战术。
巴黎圣母院大火余烬才息,“黄背心”的怒火又蔓延了过来。
当地时间4月20日,“黄背心”抗议者们集结在巴士底狱和共和广场周围,一些暴力分子洗劫了几家商店,焚烧了几辆摩托车和垃圾桶,试图复制上个月香榭丽舍大街的混乱场景。法国警方逮捕了200多人,才维持住了巴黎的街头秩序。
点燃“黄背心”抗议者怒火的,是修缮巴黎圣母院的捐款效率。
短短几天时间,重修巴黎圣母院的集资款已超过10亿欧元,大部分款项来自法国大企业和财团。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黄背心”们为了改善贫富差距问题已持续抗争了23周,但却迟迟未见有关方面的行动。
“数以百万的钱都给了圣母院,我们呢?穷人呢?”“雨果先生感谢所有拯救圣母院的慷慨捐赠,并建议对悲惨世界做同样的事。”抗议者带着嘲讽意味的标语,表达出他们的失衡。
从“黄背心”的表述来看,将重修圣母院和拯救现实中的“悲惨世界”对立起来是怪异的。两者不是同一个范畴的事,唯一的同类项就是都涉及资源分配。但修圣母院和改善底层境遇并无冲突。实际上,就算把10亿欧元都花到底层,似乎也于事无补。
难怪外界有评论认为,“黄背心”把修巴黎圣母院当靶子,反映了法国社会存在致命的平均主义思潮。
实际上,这些评论是太过当真了。虽然不能排除确实有一些“黄背心”们对阶层敏感,对富裕阶层警惕,持有“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立场,但总体而言,拿修圣母院说事,只不过是一种街头运动的战术,是借新闻热点对马克龙政府施压的创新。
马克龙原本打算在15日对“黄背心”问题作出正式回复,宣布一系列新施政举措,内容包括给低收入家庭减税、提高养老金、帮助单亲家庭等。这算是“黄背心”的阶段性成果。
不过,因为巴黎圣母院大火,马克龙把宣布新政的时间推迟到了月底。对于“黄背心”们来说,这个理由是不充分的。他们认为,马克龙是在借巴黎圣母院大火事件拉高民调。因为如果新巴黎圣母院有马克龙的决策指导,他也算在历史上留下了一笔。事实上,最新民调显示,其因为热心于该事件,支持率多了三个百分点。
对于“黄背心”和反对党来说,马克龙无异于“因祸得福”。要揭穿并阻止他,就需把重修巴黎圣母院和底层民众的境遇挂起钩来,提醒马克龙哪一项政治议程更重要。
抗议巨资修圣母院不公平,是“黄背心”有意加的戏。目的不是争资源,而是向政府发出警告。至于为什么要搞这么大动静,答案也挺简单——那是传统习性。
徐立凡(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