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英雄营”的教导员 曾当了三年“许三多”

原标题:马晓东 在历史中寻找制胜战法

解放军“英雄营”的教导员 曾当了三年“许三多”

马晓东 37岁,中国空军地空导弹某营教导员。去年,其所在营成立60周年,新的营史馆动工开建。为筹建营史馆,马晓东寻访前辈、查遍资料,频繁出入档案馆,搜集出3000多件散落的史料,当年被评为全旅感动人物。

解放军“英雄营”的教导员 曾当了三年“许三多”

  4月9日,北京,马晓东在“英雄营”资料室里向战士讲解营史。

马晓东这两年在带兵之余,

迷上了另一件事:

在史册里“考古”——

考“英雄营”的“古”。

在战友眼中,他是最了解“英雄营”历史的人。

在马晓东看来,总结营史不仅是在精神上的基因传承,

也是在学习战法,为战争做准备。

“我们营已经51年没有打过仗,所有的战争经验都来自成立最初的10年。

如果战争现在打响,

我们还有没有信心能赢?”

一次战役,抵过百次演习。

“英雄营”的战史,

提供了丰富的战法经验。

作为“英雄营”的传人,

马晓东希望成为一位摆渡者,

将英雄的胜战基因传之后世。

没人比他更了解“英雄营”

中国空军地空导弹兵某营,是解放军中正式授予荣誉称号的“英雄营”,至今也是空军地空导弹部队中装备最精良、成绩最优秀的部队之一。37岁的马晓东,是“英雄营”的第18任政治主官——教导员。

去年,“英雄营”成立60周年,新的营史馆动工开建。为了筹建营史馆,马晓东寻访前辈、查遍资料,频繁出入档案馆,搜集了3000多件散落的史料。历次作战的嘉奖令、战斗总结和训练心得,都被他从档案馆里挖掘出来。

营二连指导员徐超去马晓东的宿舍,发现他大多时候都埋头在桌前,读史料、写文章。书柜里的藏书,翻得折了页脚的,大多与营史有关。一有空,他就召集营史馆筹备小组,把投影仪架起来,推敲展览大纲。

“老前辈可能了解自己经历过的那段历史。但整个英雄营经历了什么、有什么因果关系,他是最清楚的,而且有独到见解。”徐超说,很难找到比马晓东更了解“英雄营”历史的人。

马晓东“入迷了”,但没有迷失。扎进营史里,是因为“英雄营”的历史太重要。

“英雄营”战功卓著,尤为难得之处在于,其战功是新中国成立后获得的,将先进的导弹用于了实战。

1958年12月26日,为了反击频繁侵扰大陆领空的敌机,该营在北京大兴成立,代号“543”。成立半年多,他们便击落了一架从台湾飞来的RB-57D高空侦察机,开创了世界防空史上首次用地空导弹击落敌机的先例。

接着是更辉煌的战功。1960年前后,从台湾飞来全球最先进的U-2侦察机,时常窜扰大陆上空。1962年9月,该营南下江西南昌,击落一架U-2高空侦察机。1963年、1964年,又击落两架U-2。

世界防空史上,有7架U2被击落,其中3架为该营战绩。1964年,因战功卓著,该营被国防部授予“英雄营”荣誉称号。

“英雄营”曾经五进西北、六下江南,转战18个省区,在北京通县、江西向塘、江西上饶、福建漳州、广西宁明5次击落敌机。该营历史上11次胜仗,每一次技术都走在对手前面;而8次失利都是因为技术落后于人。马晓东整理出每一仗的关键点,将其呈现在营史馆中。

马晓东说,相比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诞生的那些英雄部队,“英雄营”的历史不仅有精神意义,还有实际的战法意义。“现在怎么打仗、怎么治军,很多都能在营史里找到。”

天生一块当兵的材料

爱研究历史的马晓东,看上去也像个读书人。

马晓东走在营地里,一名战士提着两个水壶迎面走来,到了近处,屈腿把水壶放在两侧地上,原地立正,敬了个军礼。表情还有些羞怯,但军姿已经相当挺拔。这一批新战士,几乎个个都是“00后”了。

马晓东也回了个军礼。这是部队的规矩。在这个营的驻地大院里,他和营长分别为政治主官和军事主官,是最高“首长”。但你打眼一看,如果不是穿着军装,马晓东与人们想象中的军人似乎不太一样。

他外形并不高大,一副无框眼镜,让他看起来有些文质彬彬。与军人相比,更像一名公务员或者老师之类的角色。

可19年军旅生涯,让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天生是块当兵的材料,因为欲望少。

休假回家,朋友在一起吃饭、唱歌,时间长了他就受不了,更忍受不了玩通宵。“连续几天没有干点工作,就空落落的。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拿时间打游戏、吃喝玩乐,就觉得不务正业。”

这两年马晓东想明白了,自己的特长是适应能力和吃苦,从小在农村过惯了简朴的日子,将近20年部队生活又固化了这种特质。长期处在军营,与社会似乎隔离了,对社会上流行的东西不甚了解,但军营让他安心,“感觉部队里什么都有道理”。

当了三年“许三多”

马晓东是军校出身,2001年考取位于西安的空军工程大学。他老家在甘肃,有从军传统。马晓东的二爷、大伯父、表哥都是军人,这些长辈亲戚对他产生了影响——小时候跟同学玩游戏,很多剧情设置都在模仿军队。

2005年军校毕业前夕,他分配到驻守北京的部队,全家高兴了好一阵子。家族里的军人都在新疆、青海等地的艰苦部队服役,只有他去了北京,就像高考考进了清华北大。

他与一道分配的5位同学兼战友从北京西站下火车,坐汽车几十公里到了郊区,师机关坐落在那里。失落感立刻涌了上来,“建筑和硬件跟军校相比,实在有点落后。”

但这已经是师部机关楼了。办了手续,他们又被分到团里。汽车在山间颠簸,带他们的人说,你们睡吧,一时半会到不了。三四个小时后,晚上7点多,团部到了,在一座孤零零的山头上。

没想到,还要继续往下分。团领导指着他们6个新毕业干部说:“你们6个去最远的营,好好干,过段时间去考察你们。”

最远的营在河北省。辗转两天,还是离开了北京,吃了碗接风面条就走了。

营里的设施还算齐全,每天在宿舍饭堂与阵地之间三点一线,业余就喜欢打篮球,倒也没有太多感觉。直到一个月后,他第一次请假,周末与战友爬上附近的山头,回望营部,“突然发现才这么个巴掌的地方,附近几乎没有人烟。”于是孤单袭来。

第二年《士兵突击》播出,他在闲暇时看了一眼,看到许三多被分配在荒凉孤寂的“草原五班”,立刻感同身受。

那年他23岁,没有对象,离家很远,心倒是沉静下来,觉得有资本和时间去磨炼自身。“跟许三多一样,从最基础、最艰苦的环境起步,对我来说是好处。因为以后一直走的是上坡路。”

像许三多一样,他在荒凉孤寂的“草原五班”磨砺了3年。

“执行力强,能文能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