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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为家》上映 黎巴嫩女导演拍了一部眼泪收割机(2)

发布时间:  浏览: 次  作者:欧爱铎

  给这些素人演员们以绝对的表演空间,娜丁需要在拍摄中进行漫长的调试,因为这些演员不会去背台词,他们只是知道这个场景意味着什么,不会像职业演员那样考虑站位、灯光等等。所以,娜丁说他们最常用的是手持摄像机,工作人员都在不断移动,尝试去捕捉那些最真实、最能体现影片主题的精彩细节:“这部电影用的都是自然灯光,就是为了记录本真的一面。我们花了很长时间,引导适应演员自己的一些特质。”

  因为电影太过真实,娜丁坦承一开始审查是很难的,需要跟政府进行多方交涉,片中涉及到的一部分,可能是黎巴嫩政府不太希望让大家看到的,“但是,在这个谈判的过程中,我一直坚持电影是改变的开始,只有通过电影揭露问题,我们才能作出改变,对体制等其他一系列的问题进行改变,最后说服了政府的相关部门。黎巴嫩政府对于这部电影的态度,其实还是比较矛盾的,一方面这部电影在全世界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获得了很多的关注,这是对黎巴嫩国家的一种宣传,也是一种荣誉;但是另外一方面,它确实揭露了很多很残酷的现实,这也是政府不希望看到的。但是很幸运,这部电影终于还是能够跟大家见面了。”

  演员的真实生活,与电影有很大相似性

  作为演员,娜丁在《何以为家》中客串了一个角色,但是镜头少得可怜。因为在她看来,这些素人演员才是这部电影里真正的演员,而事实证明,他们的完美表演征服了全球观众。娜丁感叹说:“他们不是在表演,而是在表现自己真实的人生。”而这些演员的真实生活,也都是“一把辛酸泪”。

  片中男主角赞恩的真名就是赞恩,是一位真实的叙利亚难民。选角导演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街上玩,12岁的他还没上学,只能零零碎碎地接受一些家庭辅导。从10岁起,就开始打一些零工,例如给超市送货。他的爱好是养鸽子,梦想是开一家鸽子店。

  娜丁说:“我们最初遇见他的时候,12岁的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由于长期处在营养匮乏的生活境况中,他看起来只有10岁。找到他的时候,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角色,他认为这部电影赋予他一定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他熟悉影片里的故事,甚至不用给他‘讲戏’,他就完全理解,他就像是这部电影的一部分,自然地与这部影片融为一体。在影片当中,有一个情节是赞恩发现妹妹初来月经,他想要隐藏这个事实,因为父母知道后会以孩子长大了为理由,将孩子以结婚的理由卖掉。赞恩跟我说他身边就有这样的女孩。”

  赞恩母亲这个角色,灵感来自于娜丁遇到的一个女人:“她有 16个孩子,生活在和电影中一样的环境下。她的6个孩子都死了,其他几个在孤儿院,因为她不能照顾他们。”

  片中除了男主角赞恩外,还有个抢戏的明星,是个1岁多的小宝宝,他与赞恩的“对手戏”成为片中最温情动人的一幕。真实生活中,这个小宝宝2015年11月21日出生在黎巴嫩,父亲来自尼日利亚,母亲来自肯尼亚,他的父母都以合法身份抵达黎巴嫩,父亲做了一名地下DJ,母亲留在家里照顾他。一家人经常搬家,逃离他们生活中遇到的种族歧视。

  2016年,《何以为家》的选角导演发现了这个小宝宝。2016年底,在拍摄期间,这个只有1岁的小宝宝的亲生父母被捕,不得不和选角导演在一起住了三个星期。最终,剧组出面与安全总局交涉,将孩子的父母救出来,让他们有时间安全离开这个国家。而在片中扮演这个小宝宝母亲的Rahil,生活中也的确因为身份问题被捕。所以,当她在电影中被送进监狱开始哭泣时,她的眼泪是真实的,因为她经历了那段经历,“所有这些故事和现实结合在一起的时刻,无疑为这部电影的真实性做出了贡献。”

  愿意用职业作为武器,最终改变社会现状

  娜丁于1974年出生于黎巴嫩,在内战期间长大,1997年获得贝鲁特圣约瑟夫大学的视听研究学位。毕业后,她开始为该地区的流行艺术家执导电视广告和音乐视频,并获得多个奖项。

  2005年,娜丁参加了戛纳电影节写作营,写下她的处女作长片《焦糖》,故事发生在贝鲁特,影片以独有的女性视角,将五位性格迥异的女性不同的生活轨迹展开,塑造了黎巴嫩社会的女性群像,她执导并担任该片的主角,该片于2007年在戛纳电影节的导演双周首播,并获得了青年评委会奖,以及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的观众奖等,《焦糖》在60多个国家发行。 2008 年,她获得法国文化部颁发的艺术和文学骑士勋章。

  娜丁的第二部电影《吾等何处去》,同样是她本人编剧,导演和主演。影片于2011年在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首映,并获得了特别提名,是黎巴嫩迄今为止票房最高的阿拉伯电影。2018年的《何以为家》是她的第三部电影,把目光对准黎巴嫩的社会底层,展现了战乱国度的生活艰难,这部电影给她带来了更高的国际声誉。

  拍摄《何以为家》时,娜丁刚生下第二个女儿不久,所以她和片中的那对母子可以感同身受:“在拍摄现场和我的私人生活中经历的双重体验,尤其是当我不得不在两者之间权衡的时候,无疑加强了我与这部电影的联系。即使我不得不在拍摄间隙回家哺乳,即使我几乎睡不着,在整个拍摄过程中,我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力量,非常难以置信。”

  作为黎巴嫩导演,娜丁心中的电影承载了更多责任,“我首先把电影看作是一种我对所处的这个世界的看法的展现,由此,它又演变为质疑当前整个体系以及质疑自我的一种手段。在《何以为家》里,我描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和血淋淋的现实。”

  娜丁说自己相信电影能够改变世界,即使不能完全改变现状,至少也可以引起话题和争议,或者引发人们的思考。“在《何以为家》中,比起仅仅是感叹主人公赞恩在街上流离失所的命运,我更愿意选择用我的职业作为武器,希望能够真切地帮助到这些孩子,只有通过电影帮助人们意识到这种情况,才能真正做出改变。而触发我这样做的原因是,我需要在贝鲁特(以及大多数城市)阴暗的角落里投下一束聚光灯,渗透到那些贫困且无法逃脱命运的人的日常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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