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光环境已是现代博物馆的重要因素之一。我反复调试灯光效果,想把良渚博物院塑造成‘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氛围,形成良渚大道至简调性的基础,再融合肌理、空间分割以及节奏,凸显良渚的国际气质。”他说。
再进良渚博物院,她已变得敞亮、明快、开放、现代。良渚博物院展览总策展人、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教授高蒙河曾评价,国际化的策展理念、科技感的展示手段和时代感的观展方式,最终呈现了实证中华五千年文明史的良渚遗址。
2018年6月良渚博物院重新开馆,仅半年时间,参观人数便达70万人次,较往年翻了一倍。
对并不熟稔历史的小朋友或外国游客而言,“黑科技”成了他们的“通行证”,如反山王陵的9个微缩版墓葬,良渚先民居住的小屋,都运用了3D打印技术;VR的使用,以及配置在每一玉器边的解说器,都为更多人贴近文化、感受历史,提供了帮助。
远古的乡愁,在国际化的表达中,征服了中外游客。
拾掇文化碎片
唤起乡土自信
当过画家、做过工人,刷过标语、画过墙画,最后进了大学,今年已64岁的徐征野行走在田野之间,俯身拾起散落地方的文化碎片。
徐征野的经历形成了他对博物馆的理解,也让他对一些县级博物馆的内容深感忧虑:县级博物馆馆藏量少,无法和大馆比拼;摆出来的文物和展陈叙述逻辑,以及故事线和空间艺术表现能力,其实都有遗憾,有些甚至文不对题。
在徐征野看来,设计县级博物馆是一种大文创,结合了艺术、平面设计、空间景观、多媒体场景、舞美、灯光、安防等多个要素,只有全部融合到位,才能实现多重效果,否则如同一盘散沙、味同嚼蜡。
他提出,博物馆功能社群化是方向之一。美国非洲裔国家历史和文化博物馆是一座由非裔专业人士打造的社群化博物馆,凝聚了在美国非裔人群的心血,讲述了整个非裔族群在美国的发展历史。
徐征野说:“我发现,每一位从馆里出来的非裔人士,神情都会变得自信,这是一种由博物馆激发的文化自信。”
美国新闻博物馆和日本东京广告博物馆则给了徐征野另一种启示:博物馆不仅要精心呈现展陈的信息分层,还要注重观众观赏时的各种细节,“最打动我的是看美国911特展时,边上还放着纸巾,因为博物馆知道观众会流泪。”
一切展陈,都需要从观众的接受角度去琢磨,徐征野把这些理念揉到了临安博物馆中。
“如果只给老百姓看一些陶陶罐罐,他们是不会理解家乡文化的珍贵之处。”他说,这其中的关键,还在于博物馆设计领域,缺少懂得大艺术、大设计结合专题文化的人和团队,更在于专业博物馆人才的稀缺。
做一个博物馆团队需要什么样的人?徐征野笑笑说,他的团队中有人类学、博物馆学等专业人士,也有空间设计、灯光、工程等专家,“每接一个博物馆项目,就当作一个课题来挑战,不断磨合提升团队的水平。”
徐征野特别希望能有更多同好加入进来,同时也期待在县级博物馆实现“说好故事”之后,能涌现出一批博物馆评论家、批判家,帮助县级博物馆梳理层级,提升博物馆的质量。
临近农历新年,徐征野正把精力全部放在即将开建的安吉睡眠博物馆上。这座博物馆寄托了他对博物馆未来形态的期望:了解自己,打开生活。
无边界、社区化,这是徐征野心中博物馆存在的意义。如同他时常说起的博物馆设计精神:文创的本质是差异,差异的关键是元素,终极的差异是精神,精神的皈依是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