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8年7月7日,由130艘战船、8000名水手和两万名官兵组成的西班牙无敌舰队从本国起航,直扑英吉利海峡,试图狠狠教训大西洋上的岛国英格兰。因为英格兰人正企图扩大海上力量,抢夺西班牙帝国的海上贸易,严重威胁到西班牙的海外殖民利益。
当时,英国实际上没有什么像样的正规海上作战力量,海军是由海盗首领德雷克等人手下的海盗力量临时组建的,作战人员不足万人,与西班牙无敌舰队相比处于绝对劣势。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试图通过谈判来化解危机,但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却不以为然,他坚信:无敌舰队在两周之后就会宣布英国人的败局。
几天激战之后,西班牙无敌舰队却被英国人打得七零八落,可谓一败涂地。英国从此取代西班牙成为海上世界霸主。
弱势英国舰队为何会取胜?一个原因是情报优势,他们幸运地获知了西班牙无敌舰队的航线;另一个原因更为关键:英国舰队因为是新建的,拥有当时最先进的速射炮,使得英国舰队的火力一下子超过了西班牙无敌舰队。而无敌舰队正好相反,因半个多世纪称霸海上没有对手,忽视了舰艇武器装备的更新。
125年前的甲午之年,这一历史几乎在中日海军之间重演。
1888年,大清的北洋水师正式成军,不仅拥有排水量达7000多吨的“定远”“镇远”两艘铁甲巨舰,而且舰队总排水量位居世界前6至8位。此前的1886年,北洋舰队应邀到日本长崎访问,犹如海上长城的中国铁甲巨舰让日本朝野震动。日本人开始发力建设海军,为了弥补海军经费之不足,日本天皇宣布此后6年从内库中拿出30万日元支持海军建设,日本国民也纷纷捐钱购买军舰。
在日本倾全国之力扩充军备,战争危险日益迫近的紧要关头,清政府反而放松了海军建设,以财政紧张为由,几乎停止海军建设,从1891年开始甚至停止拨付海军的器械弹药经费。随后,在中日甲午战争中,北洋水师全军覆没。其中一个关键原因就在于日本海军的后发优势,它后于清朝从西方购买军舰,虽然排水量、火炮射程等不如北洋水师,但它的速射炮却比北洋水师的舰艇具有更加猛烈的火力。黄海海战中,日舰平均每艘中弹11.17发,而北洋水师各舰平均中弹107.71发。日舰火炮命中率高出北洋舰队数倍以上,这就是速射炮的威力。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军事变革是一个不断发展的渐进过程,在此过程中,新技术、新装备不断涌现,一时居于先进的军队,如果停滞歇力,就很可能被后来者反超。信息化时代更是如此,从平台到网络、从单一网络到复杂网络、从复杂网络到网络体系,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新技术的井喷,并不断应用于军事领域,正推动军事变革大潮奔涌向前。目前,世界军事大国正在利用科学技术改造军队,创新军事理论,研发新的作战样式。前不久,美国总统特朗普就签发行政命令,启动“美国人工智能计划”,要求政府投入更多的资源发展人工智能(AI)。随后,美国国防部就公布了《国防部人工智能战略摘要-利用人工智能促进安全和繁荣》,阐明了五角大楼加快采用AI能力的途径和方法,以确保其维持相对对手的持久军事优势。
在某种程度上说,军事变革不仅比速度,而且比耐力,看谁能持续更久、走得更远。谁停滞歇力,谁就会成为千帆竞发中的“沉船”;而军事上的落后一旦形成,对国家命运和社会经济发展的影响将是致命的。(吴敏文)